內容簡介
「夏日已遠,繁花將盡……」卜洛克這部於九一一後寫成的新書,標題源於愛爾蘭民歌〈丹尼男孩〉,故事也迴繞在「悲傷、失落和死亡」的主題上。卜洛克寫到,九一一已成為紐約市的歷史關鍵,一切都以此作為分水嶺。他的前作《小城》企圖描繪紐約面對變故的調適歷程;到了《繁花將盡》,故事主角馬修和伊蓮,如同任一個紐約人,儘管生活在雙塔頹倒的陰影下,日子仍還是要繼續。
幾年前丹尼男孩因為結腸癌開了刀,又做了些之後的治療,我猜想是化療吧。這個病讓他明白了自己終有一死,而他的回應方式非常有趣:他製作了一份名單,列出所有他認識而死掉的人。伊蓮問他是不是還繼續在記那份名單。
我已經放棄了,他說,只要時間夠久,我都一直沒復發,我就可以開始相信自己大概擊敗那個混帳病了。不過真正讓我放棄的是世貿中心。雙塔垮掉兩天後,街角那個傢伙,我每天回家路上會跟他買一份報紙,到現在為止有二十年了,結果他現在告訴我,當時他兒子就在北樓裡,他媽的就在被飛機撞上的那一樓。我認識那個小孩,他小時候每星期六都會幫他父親弄星期天的《紐約時報》,把各個版夾成一份。湯米,這他名字。那天我回家,想把他列入我的名單,然後我心想,丹尼,你他媽以為自己在幹嘛?那些人死得快到你都來不及寫下來。
內容試閱
我醒來聞到咖啡香,到了廚房,伊蓮已經幫我倒了一杯,烤箱裡面有個英式鬆餅。電視機開著,正在播放的節目是《今天》,主播凱蒂.庫瑞克看著來賓侃侃而談他那本討論蘇丹所發生的種族滅絕事件,正試圖表現得開朗而得體。
伊蓮說。「那個可憐的笨蛋。他正在上全國電視網,他寫了一本主題嚴肅的書,可是所有人只會注意到他戴了頂假髮。」
「而且品質還不太好。」
「如果是頂好假髮,」她說,「我們就不會那麼輕易看穿了。而且你想想頭皮上黏著那塊死麝鼠似的玩意兒,在攝影棚的燈光下會有多熱。」
她喝了杯咖啡,但沒吃早餐。她正要去上瑜伽課,一星期去上兩天或三天,她覺得空著肚子去上課會更有用。她在八點十五分前出門,結果後來證明,真是幸好。
因為八點二十五分插播本地新聞時,她不會在場看到。我原先漫不經心聽著,但聽到的內容讓我豎起了耳朵。一個女子在曼哈頓被殺害,不過沒說是誰或哪裡。這不稀奇,這個城市很大,這個社會很險惡,但有個什麼讓我轉到「紐約第一」,這個地方新聞台會二十四小時持續播報本地新聞,我等完市長發表一份聲明和一個樂觀的天氣預報,外加幾則廣告後,一個沒出現在鏡頭裡的記者報導著一名未婚的曼哈頓女子被殘忍的凌虐謀殺,我的心情往下沉。
然後她所居住那棟大樓的畫面充滿螢幕,這不表示那一定是她,她不是唯一住在那棟大樓裡的人,或許也不是裡頭唯一的單身女子。不必然是她,可能是另有其人被發現裸身陳屍在臥室裡,而且是在記者陰沉的形容為「一個顯然馬拉松式的凌虐和侵害」之後,被刀刺死。
可是我知道那是她。
報導中說,她的名字要等到通知近親後才能確定。她有任何親人嗎?我不記得了,也不確定自己是否曾經聽說過。我記得她父母好像過世了,她也沒有小孩。她前夫還在嗎?警方會需要通知她前夫嗎?或者她有兄弟姊妹嗎?我拿起電話,撥了一個熟記腦中的電話,一個不認識的聲音說,「刑警隊辦公室,」我才想起星期五已經過了,喬.德肯已經不在中城北區分局了。我認識那個局裡的其他兩三個警察,不過不熟。而且這不是他們負責的案子,因為沒發生在他們的轄區。換了喬會幫我打幾個電話,但我不能期望那裡的其他人肯替我費這個事。他們只知道我是喬的一個朋友,一個當過警察沒幾年、辭職已久的傢伙,他們什麼也不欠我。
我還認識什麼人?我曾密切合作的上一個警察是西一二六街二十六分局的伊拉.溫渥斯。案子解決後——事實上,那案子比較像是自行解決的——我們又聯繫了一次,他喜歡來我們公寓拜訪,說伊蓮的咖啡是全城最棒的。
可是我們沒有繼續保持聯絡,只有聖誕節寄寄卡片,而且現在打電話給他也沒用,因為案子也不是發生在他的轄區。
不過我有她的電話。我撥了號,如果她來接電話,我可以掰出其他事情來想。但我很清楚她不會來接了。
鈴響到最後,轉到語音信箱,於是我掛斷。
早晚警方會設立檢舉電話,會有一個專線讓人打去提供這個案子的線索,可是現在電視新聞還不會出現這類報導。我知道這個案子發生在哪個分局的轄區,我自己也曾在那個分局服務幾年,不過當年的同事早就失去聯絡了。案子可能也不會歸他們管,重案組說不定會接手,可是分局警察是第一批趕到現場的,應該有人知道些什麼。
我查了電話號碼,一個正好在辦公室的警探接了電話。我沒等他問,就報上我的名字和電話,告訴他我在新聞裡看到有個女人在他的轄區被謀殺。我認得那棟大樓,我有個朋友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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